残缺的智力捧出精美的“广绣”，“小偷”行为是为了得到表扬，免费培训却创下120多万元的收入……今天是“全国助残日”，记者在大金钟路一所奇特的学校——广州市残疾人展能中心里，看到众多奇特的“矛盾”。

　　3年前刚成立时，很多人怀疑这个免费培训智力残疾人的中心能否自力更生“活下去”。但如今这里从园丁到厨师，从清洁工人到餐厅的服务人员全部由智力残疾人“一脚踢”。3年光阴让这所独特的学校交出一张惊人的成绩单——不仅免费培训智障学员180多名，这些特殊的学生还在技能训练中创造劳动收入达120多万元，光是向国家缴税就达10万元。其中还有40多人成功走向社会就业。

　　难：擦窗动作要教三周

　　小王是广州市展能中心组建之后的第一批上岗教师，23岁前她是一所智障儿童学校的老师。现在她带21个学生，有些学生年龄比她还大，个头比她还高，但智力水平只在9岁左右。其中最“小”的一个男孩，智力只相当于2岁。

　　小王的工作是教学生们学会擦窗。仅仅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她足足教了三周。

　　第一次给这些孩子们上课的时候，她很仔细地教学生们擦窗，坚持整整一天的训练之后，大多数孩子都能掌握动作要领。“但到了第二天，学生们呆呆地望着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于是我又教他们一遍，到了第三天学生们依然不记得。我真的觉得好失望，有种挫败感，忍不住眼泪就掉下来了。”正常人看来一个简单的动作，这些孩子至少需要两三个星期才学得会。

　　叹：手工艺品达出口水平

　　但欣赏学员们的作品，你会为他们过人的耐心而叹服。在展能中心的产品中，最花费工夫的是”广绣“作品。据介绍，学员们的作品质量大多达到出口水平，在不少高校里还大受追捧。这些精美的作品，每幅都需要一个残疾人3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完成。但这些特殊的学员情绪很不稳定，他们经常会因为脾气来了，猝然把刚刚做好的作品一下子剪掉——这是最让老师们心疼的时刻。

　　教师小江说自己最开心的是训练后找到工作的学员们回中心探望老师，还用自己赚来的钱买来糖和水果。“从他们的眼神里，我们看到的是骄傲。”

　　奇：“偷”东西为获表扬

　　“和这些学员相处久了才明白，他们比一般人更害怕孤独，更需要别人的注视。他们有时候会做一些‘小动作’，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小王说，“其实他们没有恶意，只是希望能得到你的认可，或者仅仅是为了能有机会和你说说话，聊聊天。”

　　有一次，一位教师发现自己丢了手机，大家怀疑来怀疑去，都觉得可能是其中一个学员干的。老师故意大声向学员们查问，这时候那位学员站出来说，“老师我帮你找找”。结果不一会儿手机就找到了。这位“嫌疑学员”因为受到老师的表扬而特别开心。

　　“他们的情感很脆弱，不过表达也很直接。”老师们告诉我们另一个有趣的故事——去年展能中心安排老师带领一批行走方便的学员爬山，一个男孩没有接到邀请，一直耿耿于怀。此后一向乖顺的他忽然起了很大变化，上课时扰乱课堂，故意摔门，如此怪状足足延续一整年。最后，几位老师自己出钱带他去爬了一趟越秀山，他就马上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

　　一位赖老师说，甚至有时候对学生发脾气也不失为一种教育方法。“他们需要一种平等的情感态度，以前总是把他们当作特殊的人对待，特别有耐心。后来发现，他们并不愿意接受这种怜悯，如果对他们发脾气，他们反而更能接受。”